洛桑旦增:最后一个九代传承民间藏医 - 发展历史 - 藏医藏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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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旦增:最后一个九代传承民间藏医
2020-04-03 08:49:26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评论:0 点击:

藏医药面对的人,和西医、中医以及其他的医药学不同。因为对自然、对神灵的敬畏,病人、病人的家人,乃至医者之间都有神秘约定。作为

       “两年后,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当时,我师傅带着我回自己的修行寺庙羊热岗,恰逢藏历猴年举行‘破瓦’法会。‘破瓦’法会是由得道高僧为大众施‘破瓦’法,只到了猴年才举办。法会结束后,施法的活佛要招收一些有慧根的小喇嘛深造,年龄在8到13岁之间。入选前要经多方测试考核,并要求参加测试的童僧上三代不得有屠夫、艺人、手工匠人、铁匠等,直系父母从未有过恶行,经高僧目测过关后,还需调查家庭。当时选中的童僧共35人,我是其中之一。”

       35名童僧被集中起来后,要经过两个阶段筛选。第一个阶段是辟谷90天。“辟谷前,先用凉水洗澡,换上衣服,并停止食用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几天后,每个人喝大量大黄水,腹泻以清洗肠胃。35个人中一下子就淘汰了18个。又过了7天,剩下的人每天只能喝3口水,吃3粒药丸,3天后,开始正式辟谷。”

       辟谷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神秘:“就在寺庙的下面修了一圈类似于洞窟一样的2米见方的小房子。小房子用石头砌成,地面是用阿嘎土打成的,很平整,无桌,也无凳,唯一的只有一片用毛绳编织的小垫子。房子没后窗,垫子上有从房顶上垂下来的毛绳,毛绳的另一端通向寺内监督辟谷者的僧人房舍。这个房间里安排了一排十分清脆的铜玲,辟谷者房子里拉过来的绳头分别拴在每只铃上。如果有人感觉挺不过去,可以拉铃,僧人会立即派人来打开你的房门,但同时也就意味着被淘汰。”

       17名身着新袈裟的童僧于是被送进17间小屋。封门前,管事喇嘛为每间小屋送进一只小盘子和一只铜壶,盘子里放着90粒搓成鸽子蛋大小的酥油粒,铜壶里只有小半壶水。喇嘛说,这是90滴水,每天只能进一粒酥油,一滴水,否则视为犯规。在90天中,有12个童僧没有挺过去,拉响了响铃,还有3个不堪饥饿和寒冷,死在了小屋里。90天后,对于半途而废的小僧人,活佛对他们进行了开导和勉励,然后返回各自的寺庙,对死去的小僧人,活佛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超度,并向其他人宣示,他们已去了成佛的路上。

       最终成功度过90天走出(应该是被架出)小屋的,只有白玛罗布和另一位13岁的小僧人。当他们身体全部恢复正常后,活佛开始详细询问他们在辟谷时各阶段的感受。当13岁的喇嘛说他最后见到了释迦牟尼时,活佛问,你可听见佛祖说了什么?13岁的喇嘛回答,只看到了佛祖的身影。活佛遗憾地说,如果听到佛祖的讲话,那你的境界恐怕就是天下第一了。

       活佛又问白玛罗布,他说到自己在花园里饮露珠、吃仙果,并见到了一座寺庙时,活佛说,辟谷是检验一个人功德的最佳途径,功德分为四等,90天里除了必须忍受饥渴、疼痛、恐惧、绝望外,在最后的虚幻中,见到并聆听佛祖布道,是为特等;见到佛祖,是为一等;没有见到佛祖,但见到了寺庙,是为二等;没有见到佛祖也没有见到寺庙,但见到了花园,是为三等。宇宙共有四个天堂,释迦牟尼天堂、莲花生天堂、未来佛天堂、千手观音天堂。你所见到的花园是药王天堂,是释迦牟尼天堂的一部分,看来你将来要走的路恐怕就是医者之路了。之后,活佛给辟谷成功的二人颁发了文书,在柔软光洁的藏纸上,写明白玛罗布为第二层次。

       根据辟谷的情况和个人意愿,两人被送到寺院进行深造,学习内容有藏文文法、天文历算、医术、气功和绘画。白玛罗布专攻医学,老师是一个不丹人,名叫不丹·次仁。老师年近花甲,医术高超,在直贡一带很有名望。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白玛罗布主要学习了望诊、尿诊、体诊和脉诊,同时还学会了识别一些西藏较为少见的药物。然而,因为父亲病重,白玛罗布很快就中断了寺院的学习。

       最后的传奇

       洛桑旦增见到父亲时候,父亲叮嘱说到第9天天黑后第一颗星星出现时,他就要去了。他行医30多年,掌握了一部分的家族医记,也积累了300多个验方。此外,他所掌握的8个秘方是“齐母”一记中的核心秘方,是根据病的种类区分开来的大方,分开来可分解为200个单方,但只给我传198个。其他两个靠念经、发咒治病的,他不传给我,因为这需要高超的修行,否则,不仅不能治病,还可能害人害己。

       接着,父亲将一个巨大的银质嘎乌交给白玛罗布,说所有精华都在里面。在后来的几天里,白玛罗布的父亲又手把手地向他传授了“齐母”家独特的脉诊方法,教他一些罕见的药物和配药方法,还特别强调了行医道德、自我修养、自我实践三点。

       “在接下来的三天三夜,父亲不断重复那些秘方和各种疾病治疗的秘诀,我一出现困意,就将亲手配制的汤药端上给我喝。第8天,父亲端来一个小盒子,上面盖着一方红布,父亲将布揭开,只见盘子里放着十几粒像小珍珠和蚂蚁蛋一样大小的舍利子,父亲让我吞下,并告诫我不能碰到牙齿,因为牙齿有毒,舍利子碰到牙齿会失去功效,之后又让我吃下一颗酥油丸。这一切做完,父亲告诉我,我的大脑已经封门了,什么时候开呢,就是前面讲的医德、修养和自我实践这三把钥匙。如果做不到,就开不了这把锁,只有经过艰苦修炼,才可以找到开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机分别在我27、37、47、57、67岁。每到这时候,都是由我的医德和修为来挽救我的医途甚至生命。”

       接着,父亲又给白玛罗布规定了五个不准:不准喝酒,不准说假话,不准向患者索取财物,除非患者自愿给你,不准借看病之机调戏女病人,不准用药讨价还价,病人给多少是多少。这些讲完,又讲了一个“亲”。说,你最亲的人是你的父母,但他们都会死,只有千千万万个患者是不会死的,他们是源源不断的。作为一个医生,你最亲的人应该是患者。你为病人治病,也就减轻了你自身的痛苦。父亲这一番话,后来成了白玛罗布行医的准则。

       到了第9天,星星出来时,他走了。

       父亲去世后,白玛罗布继续回寺院学习,一年后,根据老师建议,独自一人再次来到拉萨,进了色拉寺的昌都康仓当喇嘛,继续他的宗教和藏语文修习。1956年的1月,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年仅12岁他被送到当时的宗教事务委员会进行医务学习,任务是学成之后到各寺院的医疗保健站工作。当时学习的内容有:文化知识、佛理、政治和中医针灸及中医理论,这是他第一次系统地接触到中医,经过3年学习,打下了初步的中医基础,并开始门诊,他的从医生涯也就从此开始了。这次他的名字改为洛桑旦增。

       对父亲去世前的很多未卜先知的话,洛桑旦增起初半信半疑。他说,“从27岁开始,很多事情印证了我父亲的预测,我开始相信他的话”。洛桑旦增26岁时,在西藏的海山学校当校医,开始接触到一种疑难病——痛风,“西医治不好,藏医也难治”。那段时间,他总是梦见80多个军人围着他,其中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指着自己红肿的脚一脸痛苦的表情。没过两天,洛桑旦增27岁时,西藏军区政治部的一位主任果真带着两名通信兵找到了他治疗痛风病。“我马上查看父亲留的祖传秘方,果然找到了治痛风的配方,那上面注明我在27岁的时候会用得上。”

       此后,洛桑旦增在数十年的从医生涯中,一刻也没有忘记父亲的临终教诲,在用祖传秘方为病人治疗时,总先把方子用在自己或是家人身上检验,然后再用到病人身上。他说方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没问题,但通过自身检验,心里更踏实。另外,他尽量不用矿物类和动物类药,“怕处理不好容易中毒”。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洛桑旦增的医名开始传开,拉萨城关区单独成立了卫生所,由洛桑旦增负责区里职工干部的保健。2002年3月,洛桑旦增治好了全藏最有名的格鲁派“赤巴”、传昭节唯一有资格在大昭寺讲经的波密强巴伦珠活佛的痛风病,此后便成了活佛的专职保健师,直到2006年活佛圆寂。

洛桑旦增也有自己的苦恼。他没有正规的医科学历,前些年评职称很使他头疼了一阵。曾有西藏自治区的领导辗转听说了他的传奇经历,把从未谋面的他叫过去,详细了解情况,但在评委那里还是没有得到通过。理由只有一条:没学历。现在洛桑旦增不再为此事伤脑筋了,他已退休在家,在全国定期巡回医疗。2001年4月,联合国和平基金会21世纪自然医学大会组织委员会对其卓著的医学成就授予“世界名医奖”、“国际自然医药大奖”和“自然医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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